【金光‖小空中心】史家人的亲情（二）
前言：史家亲情向，小空中心，无CP。
PS：本章俏俏出场较少，就不打tag了。
史仗义和史存孝转学了，从原本离家比较远的市一中转到小区对面的金光小学，一是因为安全，二也是省去平时的接送功夫。
史仗义对原本的学校没什么感情，自然接受良好，不过小银燕有些难受，在父亲和大哥面前不说，只是半夜悄悄钻进了二哥的被窝。
于是半梦半醒的史仗义在感受到床边的动静后一睁眼，差点被这只傻牛吓死。
“银燕，你要……你怎么了？”
现在是十一点二十，房间里已经熄灯了，借着客厅一点微光，史仗义看见胞弟紧皱的眉头，语气拐了个弯，变得温柔。
史存孝默默把自己团起来塞进二哥怀里，史仗义也只能抻长小短手努力抱住他，然后试探性地问：“因为转学的事不开心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他点点头，“二哥，我以后是不是见到我的朋友们了？”
“朋友？”拥有两世记忆的史仗义琢磨了一下这个略显陌生的词，手掌覆上他毛茸茸的后脑，“银燕，你以后还会有很多朋友。”
“但那都不是他们。”小银燕喃喃念叨着几个名字，“二哥，他们也是你的同学，你一点都不会舍不得他们吗？”
“……”
史仗义给他让出半个枕头，趁此间隙稍加思索：“银燕，你会舍不得楼下卖煎饼的阿姨吗？算上今天，她已经两个星期没到这里摆摊了。”
史存孝一脸茫然：“不会……吧，她已经这么久没来了吗？”
“那你会舍不得水果铺的老大爷吗？他上个月搬走了。”史仗义又问。
史存孝认真想了许久，不知道该不该点头。
“还有保安亭的大叔、负责清理小区花坛的大妈、喜欢在公园里散步的奶奶……”
史仗义列举出很多人，或是邻居，或是多年相处的老熟人，有不少人还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，回想起来再熟悉不过。
银燕不太明白二哥想表达什么，他单线程的脑袋只能思考第一个问题——这些人走了他会不会觉得不舍。饶是如此，他一时之间也拿不出答案。
应该是有的，但好像又没有。
史存孝这样想着，迷迷糊糊地说出了口。
史仗义揉揉他肥嘟嘟的小圆脸，意味深长地道：“你当然会舍不得，尤其是他们刚走的头两天，你连饭都吃不香，一顿只吃两大碗。但是时间久了，你的不舍会消退，等再久一点，你兴许连他们的样子都会忘掉。”
银燕皱起脸蛋，把头埋在他怀里，闷闷地问：“那我和朋友们分开很久很久以后，也会忘掉他们吗？”
史仗义眼神一晃，这一瞬间，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前世的人与事。虽然已经过去很久，却还历历在目，清晰如昨。
“如果你真的非常喜欢他们，会因为距离变远了、不能天天在一起而忘掉他们吗？”他轻声问道。
史存孝不假思索地回答：“不会！”
“嗯，保持这种自信不要变！”史仗义笑着继续揉搓他的脸，“有很多事我们……我们小孩子是无法改变的，这种情况下，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可以了。”
史存孝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小手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。
过了一会儿，正当史仗义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，他冷不丁又冒出一句：“以后……二哥、大哥……还有爹亲，也会离开我吗？”
他这一问，问到了戮世摩罗心中最深的隐痛。
史仗义小小的脑袋装不下前世如此厚重庞杂的记忆，却有那么几个段落是他无法遗忘的部分，其中之一就是他死前的场景。
犹记得那时史艳文已经老去，头发花白，面容再年轻也藏不住内里的朽败。卸去尚同会盟主一职的史精忠则陪着他的爹亲游山玩水，两人“无意间”进入了已经一统的妖魔两界。
彼时，戮世摩罗病得很重，是生命本源的缺陷与流失。好在旁人看不出来，他还能利用最后这点时间从容地安排好后事。
猝不及防的，那父子两人登门了，说是想和妖魔共主一会。
戮世摩罗没见他们。
倒不是他还记挂着前尘往事，而是他腾不出多余的时间。他要遴选继承人，要调整两界管理层的结构，以免自己一死，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分崩离析。除此之外，他还要找人。
那个多年前就躲得不见人影的小弟。
如果死前一定要见一个史家人，戮世摩罗希望那人是史存孝。
可惜的是，他最后没能见到银燕——不是没有找到，而是银燕没赶上。
那只笨牛会很伤心吧。
“二哥？二哥？……”
史存孝稚气的呼喊由远及近，终于传进史仗义耳朵里将他惊醒。
“啊？怎么了？”他后知后觉地问。
“二哥，你刚刚突然呆住了，我怎么叫你都不应。你是不是不舒服？”史存孝紧张兮兮地把脸凑上来，一双眼睛瞪得圆亮，生怕漏掉自家二哥一点不对劲的表情。
“没有，就是困了。”史仗义把他的脸按进怀里，绷着小脸不泄露心情，“快睡吧，明天还要早起上学。”
“可是二哥，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。”史存孝的声音闷闷的。
“……”史仗义深吸一口气，像是败下阵来，“你爹亲和大哥我不知道，但二哥我……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史存孝的语气瞬间欢欣雀跃。
“真的。”史仗义一脸无奈，“所以快睡吧，已经很晚了。”
“嗯嗯！”
得到想要的答案，银燕终于安心，也不回自己的床上，扒着二哥的手臂理直气壮地占去他半个枕头，不一会儿就发出悠长的鼾声。
史仗义觉得好笑，轻轻捏了捏他的小胖脸，也闭上眼，本以为自己会失眠，却不知何时睡了过去。
十二点过后，史艳文忽然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，月光透窗而入，照见床上两道相互依偎的小小身影。
史仗义摊开手臂，任小弟趴在他身上，像条小章鱼似的手脚并用地缠着他。大半张空调被卷在银燕身上，而他只能委委屈屈地盖着被角，小脚丫半搭在床边，欲掉不掉。
他们这对双胞胎共享了同一张脸，连颊边的婴儿肥都一模一样，但从来不会有人错认，原因嘛……首先排除史存孝比史仗义胖。
在心里损了下小儿子，史艳文微笑着走近床侧，小心翼翼扶正史仗义的脚，再把银燕床上的被子抱过来给他盖上。
“晚安。”老父亲轻声道。
又过半个小时，因为复习期中考内容而晚睡的史精忠也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一回，把空调温度调高，又拉上窗帘，最后捏捏平时绝对碰不到的史仗义的脸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房门合拢，最后一缕光线消失，史仗义在黑暗中睁开一双睡意惺忪的眼，咕哝道：“睡个觉而已，至于吗？”
……
“叮铃铃……”
早上七点，闹铃声响彻静谧的房间。
精力充沛的史存孝几乎是一叫就醒，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扑过去关了闹钟，然后担起闹钟的工作，开始吵自己的二哥。
“二哥二哥二哥……”
于是史仗义还没睁眼，就被灌了满耳朵魔性的呼唤。
“好了，可以了，听到了，我醒了。”
史仗义面无表情地坐起身，鼓着包子脸，凌乱的脑袋上每一根翘起的头发都写着“困”。
他慢吞吞地爬下床，刚刚站稳，史存孝便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拽出去。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化为了风筝，史存孝速度再快点，他都能原地上天。
“二哥二哥！走了走了！”
史存孝精神抖擞地蹦跶个不停，与昨晚忧郁到钻被窝的样子判若两人。史仗义木着脸跟在身后踉跄小跑，内心不由得对这个过于活泼的小弟生出了一些奇怪的疑惑——
他这个性子到底遗传了谁？难道史艳文体内有不为人所知的好动因子？
真让人头秃.jpg
彼时，史精忠已经早早上学去了，史艳文正坐在客厅里看报纸。
三十出头的男人坐在晨光下，双腿优雅地交叠，一副眼镜搭配一张报纸，那成熟而儒雅的魅力简单粗暴地扑面而来，在他抬眼看着自家儿子轻笑时达到顶峰。
史家每日晨间大戏，精力过剩的史存孝拽着他睡不醒的二哥从房间出来，期间必然伴随着小银燕叭叭的说话声和史仗义生无可恋的死鱼眼，截然相反的表情出现在两张如出一辙的面孔上，简直逗得不行。
史艳文就爱看这个，每看必笑，压力全消，比相声还管用。
史仗义也最烦在这种时候看到他的笑，一个死亡凝视就飙了过去。
看到二儿子气圆了的眼，史艳文连忙收起笑意，顺势合上报纸，又低咳两声：“咳、咳咳，银燕啊，你别这样拖着你二哥走，当心摔倒。”
“哦哦，知道了爹亲。”
有史艳文出马，史存孝当即乖乖松开了二哥的手，但仍是凑在他身边，近乎亦步亦趋地跟他进了卫生间。
史艳文施施然放下报纸，将已经做好的早饭端出厨房，摆上儿子们的碗筷。
他坐在一旁，摘下眼镜细细擦拭着镜片，微垂的长睫在眼底落下两弯阴影。
第二枚镜片擦干净时，他家的小哥俩打打闹闹从卫生间出来了，下一秒，两双湿漉漉的手一齐贴上史艳文“没来得及”躲开的脸，糊了他满脸水印。
史艳文放下逃过一劫的眼镜，捏住史存孝的后颈将人抱住，又一把捞过想要偷跑的史仗义，捏着他软乎乎的脸蛋问：“仗义，拿爹亲的脸擦手的主意是你出的吧？”
“怎么能叫擦手呢？爹亲你的脸上有脏东西，我们是在帮你擦干净啊！”史仗义仗着年纪小，眨巴着大眼睛扮无辜。
“是吗？”史艳文戳戳不会撒谎的银燕。
“嗯……嗯……”史存孝发出了迟疑的声音。
“他说不是，就是你想使坏。”一级银燕语专家史艳文字正腔圆地翻译完两个“嗯”的意思，将史仗义放到自己腿上，“为了维护爹亲的尊严，同时也是对你这种行为的处罚，罚你早餐多吃一个红薯。”
说着，他拿起一个剥好的红薯递到史仗义嘴边。
那颗红薯哪里都好，就是有几处烤焦了，看上去像黑乎乎的炭块，完全不像能正常食用的样子——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史精忠大早上起来烤的时候不小心翻车的产物。
烤红薯，史精忠的一生之敌。是他唯一翻车率和成功率五五开，努力了一年仍然毫无长进的菜色。
谁能想象这样一位包揽家中做饭大权，狠起来佛跳墙都能试试的学神型厨房选手，竟然至今无法征服这区区烤红薯呢？
史仗义一脸严肃地盯着那颗红薯看了一会儿，两只小手包住史艳文的大手。
“爹亲，想个办法让大哥放弃烤红薯吧，我怕他哪天撞死在这个坎儿上了。”
“唔……”史艳文想了想，煞有介事地回答道：“我觉得他还有跨过这道坎儿的机会，不至于撞死。”
“他不死……”史仗义皱起小脸，痛不欲生地捂住胃部：“我们就要死了——”
史艳文哈哈大笑：“你这么说，当心你大哥晚上不给你做饭！”
史仗义一捏拳头，从他手里夺过那颗红薯扔回桌上：“那我就把他烤焦的红薯塞进他嘴里！”
……
遥远的金光中学内，正在做值日的史精忠狠狠打了个喷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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